11岁生日很热闹，最大的缺憾是爸爸不在了
5年来，宝燕独自照顾病榻上的父亲，直至他离世（资料图）
N本报记者 施建华/文 谢向明 黄谨/图
感动理由：7岁的年纪，很多小孩还在父母身上撒娇，而宝燕却早已撑起家里的一片天空。父亲病重的5年，她每天洗衣，买菜，准备三餐，端屎端尿。独立坚强的她，让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暖流不断。
今年曾答应帮宝燕买个大蛋糕过生日的爸爸，却抵挡不住死神的脚步，在她生日的前三天撒手而去。
失去了爸爸，宝燕在夜晚时常偷偷流泪。如今，每逢周末，她又担起照顾年幼弟弟的重任，在她拿起锅铲炒菜做饭的过程中，勾起对爸爸的无限思念。
反哺
生活的全部：上学、照顾父亲
时间的指针拨回到2013年9月，跟随本报闽南分社记者张帆的脚步，走进泉州德化县美湖乡小湖村刘家滨家。
11岁的宝燕踩着木梯上了楼，推开门，一股难闻的味道夹着药味扑鼻而来。她轻轻唤了一声，“爸，吃饭喽！”
躺在床头的刘家滨看了一眼女儿，吃力地从被窝坐起来。宝燕赶紧上前，扶住爸爸的胳膊，让他靠着床头。接过递过来的饭碗，刘家滨只扒拉了几口稀饭，“吃不下，难受，有时候两天都不想吃。”
宝燕收拾完碗筷，又回到楼上，拿起棉签蘸了蘸药水，小心翼翼地涂在爸爸的伤口上。看到这一幕，张帆也唏嘘，不敢想象，眼前这个小姑娘，5年前就做起了如此细致的活。
每天凌晨5点半，宝燕都会早早起床，先帮爸爸做早饭，到了7点，就匆匆走路到2公里外的美湖中心小学上学。中午11点多和下午5点多，一下课，她就赶回家做饭，都没什么时间跟小朋友玩。
“病了5年，女儿也受苦了5年。”刘家滨已经走了，可他的这句话张帆仍然记得。
当家
1800个日夜：重复着大人都不易完成的事情
2007年，刘家滨患肾病综合征，导致肾衰竭；后来又患了静脉血栓阻塞，右腿经常肿得厉害；第一年还能走动，后来只能卧床休养。因治病欠了八九万的债，宝燕奶奶一时想不开，喝农药自杀了。宝燕妈妈和爷爷，为了维持生计，离家外出打工。就这样，宝燕瘦小的肩膀，扛起了照顾父亲的重任。那一年，她7岁。
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倒屎尿……在爸爸重病在床的1800个日日夜夜，宝燕每天重复着一件件连大人都不易完成的事情。
“以前爸爸病没那么重，会在旁边教我炒菜，我很快就学会了。”“电视也有教做菜的，我会跟着学！”宝燕说，她从电视上学会了二十多道菜，不过很少用上，“因为爸爸平常只能吃稀饭，配些青菜，肉也很少吃”。
“后来爸爸病得很重，不吃不喝。我说，‘爸，起来吃点饭，要不然肚子会饿的’，但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宝燕说着说着，泪珠大颗大颗地从脸上滑落。
离别
落空的生日愿望：“人家都有爸爸，我没有了”
去年农历八月二十六，是宝燕第一次过生日。刘家滨特地交代德化县城开面包店的亲戚，寄回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
“当时爸爸躺在楼上，楼下摆着好多好吃的。”回想起第一个生日，宝燕泪水未干的脸上逐渐露出笑容。
那天，刘家滨在病榻前许下愿望，希望给宝燕再过一次生日。“爸爸说过今年生日要给我买个大蛋糕。”
然而，刘家滨食言了，今年9月27日，就在宝燕生日的前三天，他永远离开了。宝燕在泪水中迎来11岁的生日。
现在每逢周末，宝燕都会从乡下来到县城，帮妈妈林桂英照顾年幼的弟弟。下午5点多，宝燕开始帮家人准备晚饭：淘米，煮饭，洗菜，摘菜，炒菜……
“爸爸说过，他更喜欢吃我炒的菜，爷爷炒的太老了，”宝燕想起了给爸爸炒菜做饭的时光，“现在我的心里空空的，人家都有爸爸，我却没有。”爱笑的宝燕，再一次泪流满面。
“她经常躲在房间哭，打电话说一个人很害怕。”林桂英愧疚地说，因为在县城打工，她无法照顾宝燕，“我对不起女儿”。
拍客感言
听到宝燕的感动故事后，爱好摄影的泉州拍客余哥，主动联系本报，“同为人父，我为宝燕爸爸感到不幸的同时，也为他有那么懂事的女儿感动。”
余哥说，百善孝为先，当我看到宝燕在厨房熟练地洗菜做饭，回想她照顾父亲的1800多个日日夜夜，心中也有一个问号，当我老了，或者病重了，我的小孩能不能像宝燕一样扛起重担？我想，在天堂里的刘家滨，也会为孝顺的女儿感到欣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