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年前,他们收养了他,他在他们的背上找到了家的温暖,感受着父母这个亲切的称呼;44年后,他们伏在他的背上丈量着家与医院的距离,虽痛但幸福着。
二月的东辽,春寒料峭,积雪未融。小路上,女人一手扶着丈夫背上的老人,一手提着夜壶,急匆匆向医院赶去,暮色中,两行足印伸向远方。她叫王金霞,和爱人唐春忠一直生活在白泉镇新城社区,像这样的场景,在邻居眼中,早已数见不鲜。
唐春忠刚生下来就被养父母唐福增和李秀华两位老人抱养过来。家境贫穷的两位老人当时凑集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买了只奶羊,担当了“奶妈”角色,从小吃着羊奶长大的唐春忠壮实而憨厚。高中毕业后,为人孝顺、肯吃苦的唐春忠在食杂店里打工,租住在别人家的马厩里。
76岁的邻居曲大爷性格倔强,与儿女处不来,可偏偏得意这个朴实憨厚的小伙子。看着老人独居的房子被拆迁,好心的唐春忠将老人接了过来,而这一住就是两年。两年间,老人的衣食住行都是唐春忠负责,从没让老人掏过一分钱。两年后唐春忠要与妻子王金霞结婚了,有了新房,唐春忠再三挽留老人,老人执意搬走了。但是逢年过节,小两口从来没间断过去看望老人。
妻子王金霞姐弟五人,在家里她最为孝顺能干。如今王金霞的奶奶已经一百岁了,她们两人每周都要回去一次,给奶奶洗头、洗脚,剪指甲。用王金霞的话说,当初就是看中了丈夫的孝顺朴实,虽然家里极力反对,但是在王金霞的极力坚持下,才会让这条奉献之路走得这样顺畅。
婚后,小两口与养父母和爷爷一起生活,几年间,四世同堂,其乐融融。但是1998年由于养父的一场大病让这个刚刚看到曙光的家庭雪上又加霜。面对高额手术费,小两口攒的那几千元钱根本无济于事,东挪西凑了几天,终于凑齐了手术费用,医院却下了病危通知单。“准备后事吧,我看不行了,手术的成功率太低,很可能人才两空。”有的人这样劝说,但从小就极为刚强的唐春忠坚定地表示,钱没了可以再挣,人必须要救——手术。
手术在进行,而此时已90多岁高龄的爷爷由于得知父亲病情加重的消息突发脑血栓,当父亲还在手术室中,爷爷也进了医院。两个重症病人,一个6岁的孩子,一个刚刚看到希望的弱小家庭,想起那段日子,唐春忠真的不愿再去回忆。也许是孝心感动天地,父亲的病在做了胆切除手术后竟奇迹般的逐渐好了起来。但爷爷由于年岁已高,一病不起。小两口不但要照顾家庭、孩子,更要照顾两位卧病在床的老人,每天一日三餐,擦身子、接小便、擦大便、剪指甲,王金霞不会干的学会了,不能做的必须做。丈夫外出时,照顾两位老人的重担全都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一向坚韧的王金霞变得更加坚强。一年后,92岁高龄的爷爷离开了这个美好的世界。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唐春忠和王金霞却用大美之德架起了一座真爱之桥。就是这样一对普通但不平凡的夫妻,让道德的力量在乡亲邻里间不断传递。小两口不在家的日子,邻居们来了;由于地势洼,每当大雨将至,社区的人来了;一场道德爱心接力在传递、在延续。
2008年,母亲李秀华脑血栓入院,经历了一场大病后老人双双卧病在床。当记者走进老两口的家时,却与想像中的大不一样,李秀华老人衣服干干净净,头发整整齐齐,炕是热乎乎的,屋里异常温暖,老人笑容满面。谈话中,王金霞为父亲接了两次小便,清了一次痰,在父亲含糊的话语中,我们清晰地听到了这样几个字:温暖啊、温暖啊……
去年春节,他们为独居的程大爷送去了包好的饺子,送去了米、面和油。多少年来,小两口就是这样无微不至地悉心照料着父母,更照顾着他们身边需要帮助的老人,他们曾想过开一个养老院,也曾想过将身边需要照顾的老人们接过来一起照料,他们用自己默默无闻的真实行动、用爱心、用孝心、用平凡之心谱写着一曲曲有关于道德的天籁之音。
如今,孩子都已考入了重点大学。唐春忠说,这几年自己做的都是普通不能再普通、平凡不能再平凡的小事,这么多年夫妻俩能始终如一的这样一直坚持做下去,他们比平常人多的只是一份毅力与从容。
我们知道,这些是善良人的本能,这些是无私者的惯性。我们更坚信,当善良成为本能,当无私成为惯性,道德之花便会扎根心灵土壤,处处绽放。(周日出 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