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张锋 新疆喀什农三师叶尔羌报社
不知曾几何时,自己便有了每逢礼拜天就去手擀面馆吃炸酱面的习惯,进去要个大碗的炸酱面,加上辣椒油,滴上几滴醋,酸辣酸辣的,那个爽快,真叫人难以言表。
这日,我来到一家面馆,里面只有三个人吃饭,小女孩在喝汤,她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问道:“这次考得怎么样?”“语文95,数学98。”小女孩答道,“我就知道我女儿跟别人不一样,来让爸爸抱一下。”男的笑着说。“不要,我怕你的手扎我的脸。”小女孩说,“就是。”坐在旁边女人说,男人有点尴尬,憨厚的笑着说我去结账。“扎手”两个字猛然在我的心里一颤。
那是在五年前的一个冬天,记得放寒假坐车回家,父亲冒着大雪在车站接我,一看到父亲我就大喊:“爸,你咋来了?”
“我不来谁接你,谁接你!”父亲满脸欢笑的对我说,接着便伸手要帮我拿行李。
“不重,我提吧。”我说。
“路那么远,你去上学的时候我都没有送你,你妈一直说我,现在帮你拿行李算得了什么?”父亲说。
就再给父亲递行李的那一瞬间,感到父亲的手很粗糙,低头看见父亲的手,像帆布一样没有一点血色。父亲说: “你先不要急着回家,先到我的工地上去,我让伙夫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荞麦面。”
跟着父亲来到黄河滩上。寒冬腊月,冰天雪地。来到父亲住的帐篷里,就听见有人喊:“老张,听说你儿子要来,人在哪里?”
“在帐篷里。”父亲笑着说道:“嗨,你先不要进去,让伙夫把荞麦面做好你再端来。”
“嗌,是你的儿子还是我的儿子。”那人笑着就走了。
父亲进来把行李放下,我打开包取出一条烟,说:“爸,我没钱了,就只给你买了一条哈尔滨烟,你分给他们抽吧。”
“拿一盒让他们尝尝新鲜,他们人多都抽烟,不够分。”父亲拿着烟说道。
这时我才清楚的看到,父亲的手变小了,手指变粗变短了,指头也磨扁了,指甲秃秃的还有些裂缝,裂缝里还有一丝冻干的血丝,整个手没有一点血色,手掌长满了老茧,灰白灰白的像块石头。
晚上有个年老的人进来和我看电视,我便问:“大伯,你干活累不累?”
“累呀!在这儿干活的都很累。”那位老人说道。
“可你的手看不出来干活很累呀?”
“那是因为我戴着手套,你爸是个好手,他从不戴手套还帮一些干活不行的人的人搬石头,天寒地冻的别人劝他戴手套,他说干活戴手套不灵活,手都冻得没有知觉了他还不戴,唉,是个好人呀!”那位老人憨厚笑着说。我愣住了,心里别是一番滋味,鼻子酸了起来。
第二天回到家向母亲说了父亲的手很粗糙,母亲若有所思一下说:“去年天气还好,他很少去工地,结果出事了,今年他说在工地上要亲自动手。”
现在回想起来,都快渐渐淡忘了,看到刚才这一幕,才回想起来父亲那双粗糙的大手。
即将而立之年的我,回想起父亲粗糙的大手,心里就酸酸的,痛痛的。粗糙那是艰苦岁月侵蚀的痕迹,是造就儿子成长的烙印,大手是事业打拼的见证,是抚育儿子的摇篮。此刻,顿时觉得父亲的不在粗糙,反而显得更加大了。
当我回过神来,那一家三口早已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