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炎
1984年秋天,家里先人一步买回来一台电视机,当时只能接收到中央和省市电视台三个频道的电视节目。那一年,家人就看上了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那一年,在小品《吃面条》中,陈佩斯 朱时茂折磨得一碗接一碗地吃面条,逗得全家人开怀大笑,其中就包括还在灶台上忙碌的母亲。
我们姐弟仨,穿着崭新的衣裳,端坐在小方凳上,边嗑瓜子边看节目。一边说笑,一边催着母亲一同观看节目。母亲总是笑着说,你们看吧,我能听到。等忙玩了,就过来看。
后来的很多年,围在电视前看春晚,就成为一家人除夕守岁中最重要的内容。几乎每期春晚,母亲在灶台前忙着给父亲和我们姐弟仨准备年夜饭,总要忙到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才赶上看一眼春晚的最后几个节目,可以说没有完整地看过一期春晚。
再后来,父亲过世,我们姐弟仨也相继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家陪母亲过个除夕,老家好友闻讯而来,就被他们生拉硬拽地出了家门。母亲终于可以一个人看春晚,但是我能想到尽管有完整的整场节目,母亲快乐的感受未必比当初在灶台上听节目,听我们节目的描述、评价多多少。
一顿吃喝后,我回到母亲的住处,发现母亲安安静静地“专注”地看着春晚。我随后说了一声,现在的春晚越来越不好看了,节目单调乏味、植入广告又多。看到我数落春晚的诸多不是,母亲笑着说,你们姐弟仨不在家的多么多年,我就没事看看春晚。都习惯了,再说节目还是很好看的。
的确,春晚陪伴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除夕之夜,给我们带来过诸多的快乐,我们的青少年时光是和春晚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春晚传递出来的的快乐,曾经让我们一度绽开笑颜,让我们的记忆变得美好。尽管现在春晚节目众口难调,类似的节目内容层出不穷,获取各种新年讯息的途径也越来越多样化,但是,春晚是一种象征,更是母亲的一种精神寄托。今年过年,我决定不管怎样一定要带妻子和孩子回家,和母亲一起收看春晚,而且一定让母亲在我们陪伴之下,完整地看一场春节联欢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