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信阳师院 郑林娜

　　其实很早就想写写我见过的那些裹小脚的女人，她们在岁月中逐渐老去甚至离开这个世界。趁我现在对她们还有一点记忆，我想把这些我所见的和我感受到的写下来。

　　我们的村庄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地方，这里的人们祖辈生活的安静而美好。我经常见到那位小脚的女人打街上走过。或者，称她们为“小脚的女人”太过诗意，我更愿意称她们为小脚的老太太，亲切而自然。

　　那位老太太有好几个儿子，她已经近九十岁了，那么，她的儿子们呢？他们在忙着自己的儿子、孙子，忙着生活，对老人已经无暇顾及太多。

　　老人会从村庄的南边拄着拐杖往北方走去，到她的儿子家去看看，去唠唠嗑，去看看她的重孙子孙女。通常会有她那痴呆的儿子在前面走，她在后面缓缓地走着，有时会叫一下她的傻儿子：“赖孩儿，你走慢点，我歇一会儿。”然后，她的傻儿子就在前面呆呆地站着等她，她就那样在路边靠着拐杖站一会儿，那根拐杖还是她的傻儿子给她找的一根结实的木棍。

　　她就那样静静地喘着气，有时候会问一下路边玩耍的孩子：“吃过饭了吧？”语气和蔼而亲近。小孩子拉长调子回答，然后朝在她前面的儿子喊道：“赖孩儿，你咋不等你妈啊？！”然后他再拐回来搀着老太太前行。

　　裹小脚的女人，走路到底还是慢，而且由于年纪大了，走一会儿就要停下来喘口气、歇会儿。

　　有时候，在晨晖中，在正午太阳下，在夕阳里，我可以见到儿子搀着老母亲缓缓前行的背影。就在那样朴实的村庄里，这些是那么令人感动。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们年纪都比较大了，所以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不仅包括时代造成的，更多的还有命运。

　　我知道的一位小脚的女人，那位佝偻着背的老太太。我都不知道怎么去为你讲述她的故事，因为有她才有我的母亲，才有了我。

　　她的家世是好的，如果不是出生在那样一个年代。她的地主出身已是生活开始给她的不幸了，或许，我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来为她抱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说什么埋怨生活或者周围人的话。

　　现在家中只有她和一个傻儿子。傻儿子这件事是谁都不能预测或者决定的。本来，她也有一个和睦的四世同堂，一切都随着孙子的病逝而解散。她只剩下了一个儿子，而且需要她的照顾。生活对于一位老人本来就十分艰辛，何况又要照顾一个随时可能发作的病人。

　　她买点菜就要通过邻居，有时候邻居不在家，她就坐在门前看到过往的熟人就叫着人家，让给带点东西。

　　住在村边的她并不经常遇见路人，有时候她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看时光流去。岁月已经带着她经历这么多的事，沉静，或许是形容老人的一个词。这是经历过后的沉淀。

　　从老人身上我们能看到，生活对于人本身来说就是生活。虽然经历那么多的困苦和时代的多变，依然那么安静的活着，我不敢说她们是享受生活的，但我觉得她们，这些真正平静的人才是最有资格评价幸福的。

　　何谓幸福？这是我们一直讨论的问题。生活本身就是幸福，拥有美好年华就是幸福。

　　何为幸福？我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幸福一直伴随你我左右，我们要好好的生活，珍惜我们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