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中师范大学 龚珊珊
再到重庆竟然是因为妈妈的手术,如此的匆忙与紧张,接到哥哥电话的时候当时正在古代文学史,记得当时我不敢哭,只是呆呆的坐着,脑子里嗡嗡响,一片空白,只知道恩恩啊啊回应着哥哥,挂掉电话悲伤就一下子袭过来,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哥哥的声音还在耳边游移,心里却是空虚的感觉,之后害怕排山倒海一样压下来,压迫着心脏,脆生生的疼,然后开始在老师的讲课声中压抑的抽泣起来,熬到下课,想很镇定的给老师请假,结果一接通电话,听到老师的声音,压抑一下子决裂,眼泪像自来水打开了闸门,不争气的大地大地往下掉,没有办法关上,颤抖地哭着给老师说明情况,请假,买票,回到宿舍已经面无表情,无力说话。匆忙收拾,匆忙上火车,在火车上没有出一声,匆忙的下火车,就这样来到了阔别两年的重庆,重庆的变化大也不大,只不过到处都在扩建,修地铁,到处都围着护栏和铁网,一如囚笼般的将城市中的人们困住。
迫不及待的奔到妈妈的病房,惨白的病房,惨白的病床,印的我的心一阵荒凉和惨败。我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掩埋掉我快要掉下来的眼泪,迎上妈妈的手,双手紧紧握住妈妈骨瘦如柴的手。妈妈看着我,用虚弱的声音问我一路上好不好,会不会耽误学习之类的话,我表面上风平浪静,说着什么都好,内心却翻江倒海,妈妈病成这样却还想着我好不好。
妈妈手上输着液,那么无力那样虚弱那样惨白的躺在床上,鼻子里插着一根粗管子,正在向外吸着液体一样的东西,仿佛在一点点吸走妈妈的精神气。那样粗的一根胃管从鼻子一直插到妈妈已经满目疮痍的肠胃里,那该是怎样的疼啊?每隔几分钟妈妈就会痛苦的拧起眉头,整张脸都因痛苦而扭曲的变了形,还不时用手抓喉咙,想要用手把让她痛苦的东西从喉咙里拨出来,却又无能为力。
妈妈从住院起就不予许也不能吃一点东西,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吃任何东西了,实在干的不行我们就只能用棉签蘸一点水润润妈妈的嘴唇。等到妈妈被允许喝点米汤时,我才觉得精神气才回到妈妈身上,熬得的很清的米汤,看不到一点米饭,妈妈却贪婪的喝,一勺又一勺,却又不敢喝太多。妈妈瘦了很多,脸上的皮肤惨白,面无血色,没有一点水分,眼睛突兀的大,看到妈妈憔悴的脸上布满的深深浅浅的本不应该属于她的皱纹,看着妈妈这样虚弱的躺在床上,看着妈妈在疼痛的海洋中挣扎,像个溺水的人,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心里的难过便无法放逐。
努力在妈妈面前掩饰我的担心和心疼,和哥哥到病房外面谈心时却忍不住侧脸对着哥哥暗自摸眼泪。从不会在爸爸妈妈面前表现出我的害怕的,哪怕是一点点的脆弱,从来就一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神情挂在脸上,从来在爸爸妈妈面前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太怕爸爸妈妈会伤心会难过会因我们而背上心理负担,所以我的空间永远对qq上亲情那一组都是锁上的,所以这时候也不能让妈妈发现我的难过。
一直守护在妈妈病床边,照顾妈妈,给妈妈梳头,给妈妈押被子,给妈妈洗脸,给妈妈换水,给妈妈掏耳朵,给妈妈~~~给妈妈按摩麻布的双脚双手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妈妈是这样的孱弱与瘦小,如此让人心疼,不再是那个我心目中永远坚强永远地为我们撑起一片屹立不倒的天空的妈妈,此刻却只是像个无助的孩子,那么那么的需要我们。妈妈,这一次,让我来照顾您,给您做一切您抚养我的一切事情,我知道可能百分之一都未及到,我却只是想让您感受到我们也是那么那么的爱您,那么那么的需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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